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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7岁北漂阿姨白天当保洁晚上做画家 王柳云个人资料介绍

2023-06-02 17:25:57

57岁北漂阿姨白天当保洁晚上做画家 王柳云个人资料介绍

“你身体尚好,乐意从一个荒原走到另一个荒原

你追寻最大的落日

想让自己所有的呜咽都逼回内心,退回命运

我就在这里,哪里也不去

我喜欢那些哭泣,悲伤,不堪呼啸出去

再以欢笑的声音返回"

开篇这首诗,出自余秀华,但今天的主角,并不是余秀华。

王柳云很喜欢余秀华,喜欢余秀华对生命的热切与勇敢,她说「我怕我的灵魂死掉,所以不停地读书、画画,‘喂饭’给它」。

王柳云,一个在泥泞中行走的追梦人。

50岁以前,她当了半辈子农民,搞种植、踩缝纫机;50岁以后,她倔强地拿起画笔,用画去养活灵魂。

白天,她是北京高楼大厦里普通的保洁员,拖地、扫厕所、干活又快又麻利;夜晚,推开厕所储物间的门,属于她3平米的画室就在这里,她是不甘平庸的「陋室画家」。

回望坎坷半生:年轻时因为家庭贫困,成绩优秀却没有机会读书;18岁创业成功又遭遇几乎毁掉她的婚姻:家暴、出轨、言语侮辱、财产被转移···后来带着孩子离开家乡,在南方的工厂做帽子、做电动车、去饭店切菜炒菜。

直到遇见绘画,才终于迎来灿烂人生的下半场。

社交平台上,王柳云给自己取名“苦苔石”,药名败酱草,那是一种药食兼具的一年生草本植物,拥有很强的生命力。

老天给王柳云的前半生泼洒了暗淡的色调,但她选择用颜料重涂人生,不吝啬笑容和真心话,依然有大把力气去谈论艺术和文学,用行动告诉世界:她的人生,是具体的、生动的,精彩才刚刚开始。

01.

厕所里的乌托邦

泥里作画,云中生活

每天5点不到,王柳云简单地洗个脸、漱个口,6点左右就已抵达位于北京二环内的一个工业园区,开始了一天的保洁工作。

“像我一样飞快地跑过来跑过去,像漂浮的海蛇一样。” 王柳云这样描述起自己的工作状态。

麻利地干完手里的活,14层的女厕所就是她最安心的避风港,那里藏着一间上锁的储藏室,那是王柳云的“画室”,也是她留在这里上班的原因。

刚开始,领导对她不满:“你是在这里画画,还是在这里打工?你自己搞清楚!”

这个年纪,总是要不断地向生活妥协,但画画是她最后的坚持。

“菜也在里面,饭也在里面,一天的日子都在里面,就这样简单淳朴地活下去吧。”

最终,王柳云还是为自己争取来可以画画的地方。为了节省时间,她平时吃住都在这个小空间里解决,下了班就抓紧画上一两个小时,但到了休息天,她会起得更早,抓上画笔痛快地画上一整天。

“不休息吗?”

“不休息”

“辛苦吗?”

“不辛苦”

说起在北京一边打扫一边画画的日子,她的脸上全是笑意,一直感叹“北京真的太好了,真后悔自己没早点儿来。”

吃住的地方在别人看来狭小逼仄,柜子板凳、床和衣服全是捡人家不要的,但北京给了她希望和平等,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需求,她觉得自己就像鱼在水里一样,喝一口水就能活下去。

年轻的时候因为没钱,王柳云高中只读了半年,为了让灵魂能够活下去,只能不停地读书,一次又一次往图书馆跑。

那时,高尔基《我的大学》是她最喜欢的一本,喜欢到能背下来。

“高尔基也这么苦,我就想,我的境遇也跟他差不多,我要画冬天的时候,我就能记起描写伏尔加河畔那种低云惨淡......我太能理解,所以人家才说我天空画的那么好。”

她一直就在生活里,很多东西藏在内心深处,与她的灵魂共存,只是偶然的一个机会,让她有机会拿出来而已。

“你看,猫妈妈很忧伤”

“但小猫咪不懂事嘛,她说‘妈妈,爸爸回来了’”

猫妈妈把脸扭到一边:“别提,别提那个王八。”

狭小的画室里,还有一幅未完成的画,王柳云介绍其那幅画时,自己也笑得合不拢嘴,但越是了解王柳云的前半生,越能从那样的笑容里,感受到超乎常人的力量。

02.

半生坎坷

她在地狱旁徘徊

“无论你走到哪里,地狱的门总向你开着,不管怎么绕,总在地狱旁边。”

王柳云,1966年生于湖南娄底。

湖南偏僻小山村长大的她,家境贫寒,母亲脾气暴躁,父亲又天生残疾,通身的筋扭曲着,就像机器人一样···这让小时候的王柳云没少遭人取笑。

好在她从小就争气,16岁便考上很多人梦寐以求的重点高中,可惜读了不到半年,母亲就以家里没钱为由,喊她回家种地养家。

可她不想就这么认命。

20岁那年,正值改革开放,绿化业务刚刚兴起,嗅到商机的王柳云乘着风,用好不容易攒下的5千块,拜师学艺,开始了培植树苗的生意。

老天眷顾,她赚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。

正值青春年华的她,追求者们排着队地找上门来,她一个也不接受,因为她心里很明白「这些人都是指着钱来的」。

可内心再坚决,婚姻还是给她带来了不幸。

24岁,王柳云遇见了那个她自认为「正确」的前夫,男人为她洗衣做饭,端茶送水、极尽体贴。

谁能想到结婚后便原形毕露,欠了一堆外债不说,还费尽心思将王柳云的钱据为己有,贴补家里买车买房,却不给妻子孩子留一分钱。

家暴、出轨、言语侮辱、公然把相好带回家···每次王柳云想反抗,前夫就拿孩子威胁“你不服从我,我就把小孩踩死、摔死。”

好在善恶终有报,前夫在一次车祸中离世,王柳云才终于从长达7年噩梦般的婚姻生活里解脱出来,受不了周遭的闲言碎语,她干脆带着女儿离开湖南老家,直接奔向千里之外的浙江台州。

王柳云心有余悸道:“如果他不死,死的人就是我。”

如今女儿已经长大成人,第二任丈夫老林虽然沉默寡言,人木讷得像块木头,却能给王柳云充分的精神自由,从不干涉她的喜好。

镜头前,王柳云笑吟吟地说道:“人生最好的几个决定,就是嫁给我老公(现任)”

03.

51岁,借钱学画

用画笔重涂人生

年轻时的王柳云

2016年,王柳云看到一则关于“福建有画场免费教人画画”的新闻,她心动了,揣着仅有的300块钱,踏上了最便宜的一班火车。

学画的地方在福建双溪镇,去之前王柳云还特意换了个发型,上边儿马尾,下边儿寸头,她说:“这样看起来更像个搞艺术的。”

刚去的时候,只有三杆画笔和几支颜料,老师说“你想画什么就可以画什么”,为了不耽误时间,王柳云第一天就画出想象中的马灯,后面几乎是一天一幅,画室老师都忍不住感叹:别人一个月都完成不了的,她几天就完成了。

老师给了鼓励,亲人却泼起冷水:

姐姐打来电话嘲讽:“你学画呀,还没饿死啊?”丈夫老林也风尘仆仆地赶来劝她回家,说不想“让村里人笑话”。

冷言冷语,再加上兜里只剩下回程的60块,她只好留下画,离开了画室。

但过了一周,助教却打来电话,告诉她画被卖出去了,王柳云说起当时的感受,用了“震撼”这个词,她没想到这么傻的一幅画都能卖掉,好像梦想从那一刻,真的开始了。

她眼看上帝为她开启了一扇窗,久违的阳光洒进来,她又怎么舍得关上窗户,再回去过密不透风的生活?

当下,王柳云便在银行借来5000块,重新回到了画室。

她拿起画笔,开始修补她过去破碎的人生。她画乡村、画溪流、画山、画树···画所有她认为美好的事,和那些暂时去不了的远方。

画室里常常聚集了大学教授、硕士、富二代、企业家···王柳云感叹:“我一辈子穷困潦倒,别人都没有把你当人看,突然有这么多人说你好,很开心的。”

画画让王柳云找到自己的“月亮”,也顺便带来了属于她的“六便士”:靠着卖画,她挣到了4万元,后来,她带着这笔钱回到浙江,买了一辆属于自己的汽车。

她说:“人生的起点各不相同,我们也许逃不过苦难的宿命,但不要因此心灰意冷。要继续前行,还要偶尔驻足,欣赏路边的花。”

04.

53岁,决定北漂

去寻找月亮与六便士

如果卖画就意味着人生从此顺遂,那未免太不了解人生,苦难困顿如同一路上大大小小的站台,迟一些缓一些,但永远会在下一次到来。

2017年冬天,她在福建的创作陷入了瓶颈,打听到深圳有个油画村,第二年春天便毅然前往,但那里的画师嫌她年纪太大,说她是“老太婆”,她只好远远的看着别人作画,日复一日。

2019年,她被介绍到河南的一间乡村小学,成了一名没有学历的美术老师,可惜半年后疫情来了,学校停课,王柳云也失去了收入。

糟心的事儿接连不断,但如何也打倒不了她。

她崇拜的黄公望,53岁从狱中出来,跑到山野里画画。

“既然他可以在泥淖中重生,我为什么不行?”

她喜欢的杜甫,53岁在穷病交加中离世。

“我现在还活着,那就得为自己而活!”

2020年,王柳云决定北漂,这一年她刚好53岁。

她毅然租下城中村一间6平方米不到的小屋,除了睡觉的床和做饭的小灶台,一眼望去几乎都是画板和油画工具,狭小的空间却给了她真正想要的生活。

王柳云说北京和家乡很像,郊区不下雨的日子里,两边的楼房矮矮的,到处都是尘土飞扬,每个人尘满面鬓如霜,她觉得自己就好像回到了老家那种乡村生活,从来没离开过故乡。

唯一不同的是,在这里,“任何人都比较平等,好像没有什么人刻意地这么踩我。”

“那些山啊水啊都是非常自然的事情,但他们就认为我是神经病。”

记得故乡下雪时,王柳云就沿着河流走了几十里路,就为了在雪化之前看一眼风景,村里人说她“肯定是疯了,脑子有毛病”,她对生活的热爱成了别人眼里的疯癫,她无法忍受。

但在北京,她能做回自己。

走在故宫的台阶上,她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,不断摩挲着故宫栏杆上那些精美的花纹,动情的说着:“当工匠们逝去以后,风和天空仍然在雕塑它。”

05.

灵魂只能自我打理

绝不能寄存他人

王柳云走红以后,来采访她的媒体越来越多。

她说自己并不喜欢报道里“老农妇”的称号:“我讨厌那个词,我认为农妇是代表贬义的东西,大家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,我没有高到哪里去,也没有低到哪里去。”

她图书、画画、谈论诗歌,一切都再好不过。

一心只想追求钱,在王柳云眼里是非常浅薄的,躺平没有用、买不起房子又能怎样,或者拼命努力搞死自己更大可不必。

“智慧高的人你就走在高层,平凡的人你就走在平凡的路上。”

对于自己的人生,好的坏的她照单全收,不羞于自己的身份,信自己不信宿命,平凡地去爱这个世界。

对于爱情,王柳云也同样如此,人们大多向往的“灵魂伴侣”,在她眼里是极其荒唐的,她不止一次强调:

“你再是圣人也好,自己的灵魂也只能自己背着,让它在外面流浪一下是可以的,但绝不能把灵魂寄存在别人那里。”

最后

如有收藏王柳云老师画作的意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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